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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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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誒,醒了!!陛下陛下,子墨醒了!”

吳子墨這一睡,就睡了兩天,秋堇彥擔心地不得了,時時刻刻地守在他身邊,勢必要等他醒過來才好。

幸好吳子墨呼吸平穩,除了夜裏有點發燒之外,沒有什麽大毛病,也虧得他練武之人身體好,若是換了秋堇彥,怕是又要穿越一次了。

慶帝剛剛下了早朝就趕了過來,吳子墨也算是他親近之人,出了事他也不好受,他凳子都沒有坐熱,就聽見了秋堇彥的歡呼,連忙走過去看了看,吳子墨還是平穩地躺在床上,慶帝看了看秋堇彥,問他:“哪有醒?”

“我看見他的手動了!”

慶帝:……

秋堇彥:怎麽了,電視上都是這麽演的啊,手動了就證明要醒了。

然而事實很打臉,兩人在床旁站了小一柱香時間,吳子墨依舊沒有醒過來。

“陛下,主子,吳大人托人來說,想來看看墨妃大人,他們已經在宮門外等候了,望陛下批準。”小語匆匆地走進來,看見慶帝也在,連忙跪下了。

秋堇彥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什麽時候認識了一個吳大人,“哪個吳大人?”

小語微微擡頭,看見主子一臉疑惑,就知道他的迷糊勁又犯了,連忙回道:“主子,兵部尚書吳大人呀,墨妃大人的父親。”

“哦哦哦。”秋堇彥這才反應過來,回頭看了眼慶帝,只見慶帝輕輕點了點頭,他才又對小語道:“陛下同意了,帶他們進來吧。”

小語答了聲是,才去宮門口接他們。

這後宮畢竟女眷居多,外男進入必須要先報備一句,獲得皇帝的同意,像蕭國相這種位高權重的就另當別論了,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,像蕭國相那種人,也不會把規矩放在眼裏。

沒多久,小語就領著吳尚書進來了,隨行的還有兩個少年,大的那個十三四歲,小的那個恐怕只有四五歲。

“臣,吳書秦叩見陛下。秋妃大人安。”

吳尚書一進門,就帶著兩個孩子行了禮,那兩個孩子應該是初次見到慶帝,跪在地上還偷偷的擡眼瞄他。

吳尚書其實年紀不大,看樣子也就四十歲不到的樣子,著一身灰色長衫,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是主管軍事的,倒是像個文人,溫潤如玉,從他樣貌可以看出,當年吳尚書一定也是一個捕獲萬千少女芳心的美男子。

慶帝假裝沒看見他們的目光,小孩子嘛,有點好奇心是正常的,“吳愛卿請起,這兩位是?”

“回陛下,這是犬子吳子硯。”吳尚書指著其中年齡較大的那個孩子說道。

吳子硯繼承了吳尚書的好相貌,身材勻稱,面容清俊,跟吳子墨有四五分像,精神矍鑠,應該也是一個習武的。

吳子硯也恭敬地向慶帝鞠了一躬,“陛下萬歲。”

“這是你家二公子吧,果然一表人才,一點兒也不輸子墨。”慶帝誇了吳子硯幾句,聽得他有些飄飄然,父親老是把自己和大哥比較,看吧,陛下都說我不輸給大哥呢!

“那這位便是三公子了?”

慶帝目光移向了那個孩子,那孩子似乎有點害羞,拉著吳尚書的手躲在了他的身後,吳尚書笑道:“陛下莫要怪罪,我這三兒有些怕生。”說完吳尚書又勸了那孩子幾句,才讓他從背後挪了出來,怯生生地站到了慶帝面前。

“吳家三郎,你叫什麽名字呀?”慶帝極力保持和藹語氣溫和地問他。

那孩子想了想,脆生生地答道:“我叫吳子書,今年四歲了。”說完還伸出四根手指比了比。

慶帝眼帶微笑,伸手揉了揉吳子書的頭,成功地把他又嚇回了吳尚書身後。

慶帝沒有再去逗弄小孩,正色道:“吳愛卿,子墨在那邊,現在還沒有醒來,你們可要去瞧瞧。”

“這是自然。”

幾人來到吳子墨的窗前,看著安靜地躺在床上的人,吳尚書眼睛有些酸澀,這是他血脈相連的兒子,不久前還活蹦亂跳地跟他吵吵,現在就滿身傷痕地躺在這裏了。

世事無常,誰知道下一秒又會發生什麽?

“爹爹,哥哥在睡覺嗎?”吳子書年齡小,懵懵懂懂地扯了扯吳尚書的衣角,一臉天真地問道。

“是呀,哥哥在睡覺,你說話要小聲一點兒,小心吵醒了哥哥他會打你的屁股。”

吳子書兩只小手連忙捂住了嘴巴,惹得眾人一陣笑聲。看吳子書的樣子,似乎很怕被打屁股,想來小孩調皮,在家裏怕是沒少挨揍。

吳子硯倒是站在一旁沒有說話,沈著臉望著自己的哥哥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就在這時,吳子墨似乎是感受到了親情的召喚,手指不受控制地又動了一下。

“快看,子墨的手又動了!”

秋堇彥這次沒有上次那麽激動了,不過還是懷著希望湊了過去。

只見吳子墨長長地睫毛也顫了纏,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睛。

“醒了,這次真醒了!”

秋堇彥雀躍地叫著,就聽見吳子墨張了張嘴唇,也沒聽見他說了些什麽,不過秋堇彥腦海中自動認為他是想喝水。

睡了這麽久,身體的水分怕是都熬幹了,這裏又不能輸液,想喝水正常。

然而,吳子墨其實說的話是:小點兒聲。

“小語,快去倒點兒溫水來!讓春花秋月做點粥來。”

吳子硯早就已經去倒水去了,聽見他說話就遞給了他,小語見沒她什麽事了,就跑出去聯系春花秋月了,墨妃大人醒了,她也非常高興,畢竟一起生活得久了,她也把他當成了家人。

秋堇彥給吳子墨餵了點兒溫水,吳子墨靠著床歇了歇才漸漸恢覆過來,然而第一句話就把秋堇彥整蒙了:“這是哪裏?你們是誰?”

“我是堇彥呀,秋堇彥,子墨你不認識我了嗎?還有這是陛下,這是你爹和弟弟,你還記得他們嗎?”

吳子墨茫然地搖了搖頭,他現在腦子裏就像是一團漿糊混在一起,什麽都分不出來。

臥槽,什麽情況!

兄弟啊,不會你也失憶了吧?

失憶這麽常見的嗎?!

不過吳子墨並不是失憶,他只是有些記憶混亂,睡太久的後遺癥。

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訴說中,吳子墨成功地恢覆了記憶。

“堇彥你不是也受傷了,沒事吧?”吳子墨自己都還是傷員呢,醒來後還去關心別人。

“我沒事兒,已經包紮過了,看我還活蹦亂跳地,倒是你,睡了這麽久,可把我嚇死了。”秋堇彥用未受傷的那只手輕輕拍了拍胸脯表示驚嚇,吳子墨只是微微一笑,也沒再說什麽。

轉過頭又看見了旁邊的吳尚書和吳家兩個孩子,吳子墨有些驚訝:“爹,你們怎麽來了?”

吳尚書板著一張臉道:“我要再不來,我兒子死在外面了我都不知道!”

“我…”

吳子墨也無法反駁,只好垂著腦袋,一聲不吭。

“罷了罷了,沒事就好。”慶帝還在旁邊呢,吳尚書也不好多說什麽,只得嘆了口氣,畢竟吳子墨入宮為妃,那就是慶帝的人了,皇室就是和普通人家不一樣,即使他作為吳子墨的生父,也不能無視規矩。

吳子墨移過了目光,看著吳子硯直盯盯地望著他,疑惑道:“爹,你怎麽把子硯和子書帶過來了?”

“哥哥是不願意見到我嗎?”

吳尚書還沒說話,就見吳子硯背著手一副高傲地問道。

吳子墨一滯,“這倒不是,我只是沒想到父親會帶你進宮來。”

“那哥哥是怕我進宮和你爭寵嗎?”

話音剛落,吳尚書就狠狠地拍了他的頭一下,“臭小子你說什麽呢!怎麽跟你哥說話呢!”

秋堇彥意味深長地看了吳子硯一眼,哦喲,這孩子居然還有這種心思呀,後生可畏啊,慶帝可還在旁邊呢。

慶帝假意咳嗽了兩聲,吳尚書連忙對著慶帝拱手:“陛下,小兒年少無知,請陛下莫要怪罪。”說完,又狠狠地拍了吳子硯一下,“還不快跟陛下道歉!”

吳子硯礙於父親威嚴,不情不願地道了一句:“請陛下恕罪。”

吳子墨也想為他求情,急切地喊了一句“陛下!”

“行了行了,朕不是那種不通事理的人。”慶帝望向吳子硯,正色道:“不過我希望吳二公子不要隨便開玩笑,你大哥是朕的人,無論品階還是年齡都比你高,你這樣做是以下犯上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吳子硯聽了慶帝的話,沮喪地垂著頭,淚水在眼睛裏打轉,他只是不想被大哥比下去,可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,不僅父親覺得大哥比他強,陛下也覺得大哥比他強,他覺得自己一無是處。

“行了,子墨也醒了,你們就退下吧。”

慶帝發了話了,吳尚書哪兒敢不從,帶著兩個孩子又行禮告退了,臨走時吳子書還甜甜地跟慶帝告辭,把剛剛的一絲不愉快給抹掉了。

待吳尚書走了,慶帝也離開了,他事務繁忙,總不能一直耗在這後宮中,只留下了一個太醫照看著。

“子墨,你那弟弟怎麽回事啊?”待眾人一走,秋堇彥就一臉八卦地坐到了床邊。

吳子墨面色淡淡的,沒有什麽變化,只聽他道:“我這弟弟,從小就跟我不對盤,事事都要爭個高下,我都習慣了。”

“他為啥要跟你爭呀?”秋堇彥實在無法明白,吳子墨都進宮了他還要來逞個口舌之快,就就比較奇怪了。

“其實他不是我親弟弟。”

秋堇彥:???

“哦,我是說他跟我並非一母同胞,他娘是我爹的姨娘。我娘當初生產壞了身子無法生育,覺得自己不能為吳家開枝散葉,就為父親張羅了一房姨娘。”

“哦,庶出啊,怪不得他對你敵意那麽深。”庶出的話就能理解了,無非就是嫡子吳子墨進宮,吳尚書就把庶子作為接班人培養,庶子本來身份就低一等,吳子硯只是自卑心作祟,太過想證明自己而已。

兩人正說著話呢,春花就端著剛熬好的粥進來了:“主子,粥熬好了,我來餵墨妃大人吃吧。”

“不用了,我自己可以來。”吳子墨接過春花手中的粥,春花又急忙加了一句“小心燙。”

吳子墨這次受傷多傷在胸腹和背部,手臂上只是受了點輕傷,吃個飯還是不礙事的。

吳子墨的長寧宮的宮人也來過好幾次,不過當時他還在昏迷,秋堇彥就把他們打發走了。

雖然長寧宮的下人很多,不過吳子墨喜歡獨來獨往,又喜歡往榮華宮跑,與他們都不親近,倒是對秋堇彥的三個宮女交好。

吳子墨兩天都沒有吃飯了,接過碗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,一碗粥下肚,覺得自己的整個胃都熱了起來,氣色瞬間變好了。

鳳棲宮.

“段霖你這個禽獸,我要殺了你!殺了你!”蕭湘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地坐在床上,手裏捏著枕頭,惡狠狠地撕扯著。屋外的宮人們早就被段霖打發走了,現在她也只能一個人坐在床上發著瘋。

“行啊,我就在這裏,你來殺呀。”就在這時,門忽然開了,段霖端著一些吃食從門外走了進來,啪得一聲把盤子放在床邊的桌上。

蕭湘見他進來,嚇得瑟縮了一下,昨日的痛苦歷歷在目,但看著他的臉,怒氣止不住地往外湧,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。

蕭湘想都沒想,直接把手裏的枕頭扔了出去,段霖也沒躲,任由枕頭砸過來,不過蕭湘力氣小,根本沒有砸到他。

“要不要把床上所有東西砸過來?要不要我去給你找點兒能砸死人的?”段霖冷著一張臉,背著手望著蕭湘,“發完瘋沒有,發完了就吃飯,不是要來殺我嗎,沒有力氣可殺不死我的。”

蕭湘怨毒地瞪了段霖一眼,“你滾出去,看見你我就覺得惡心!”

“呵呵呵,”段霖不怒反笑,“你讓我出去就出去,我豈不是很沒面子?”說完突然變臉“我就是要讓你惡心,你們蕭家沒一個好東西!”

“關蕭家什麽事?”蕭湘作為蕭家獨女,自是要維護蕭家的。

然而段霖卻沒有再說什麽,徑自轉過了話題。

“哦,對了,你還不知道吶。”段霖仰天長笑,徑直在屋裏找了凳子坐下了,翹著二郎腿,眼帶憐憫地看著她。

“我不知道什麽?”

“你真要我說?”段霖痞裏痞氣地看著她,一臉笑得意味深長。

“有話就說,有屁快放!”蕭湘本不欲與他說話,可她覺得段霖口中的事對她很重要,不可不知。

“皇後娘娘,你的教養呢?”

“在你面前還需要教養?哈哈哈,真是天大的笑話。”

段霖嫌棄地看了她一眼,說實在的,蕭湘現在這個樣子披頭散發面目猙獰,還真看不出來一點兒美感。

“那我就好心告訴你吧,皇後娘娘。”段霖冷冷地開口,“你可知你不是蕭家唯一的孩子?”

蕭湘一聽楞住了,“怎麽可能!我明明……”突然她又停住了,不能說不能說。

“你明明什麽?”段霖促狹一笑,“你明明給你父親吃了不育的藥?”

“你,你怎麽知道!”蕭湘臉上的震驚不是騙人的,她這事兒做得極為隱秘,不應該有人知道才對。

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皇後娘娘不會連這都不懂吧?”段霖冷哼一聲嘲笑道:“不過我還真沒想到,你居然會下藥絕了蕭家的後。不過很可惜啊,你的計劃落空了,你漏算了一個人,還是一個比你大的男孩。”

“怎麽可能!就算我失手,我娘她也一定不會放過他的。”蕭湘突然瘋狂地喊叫起來,從床上沖了下來,捏著段霖的衣服質問“你一定是騙人的對不對,我才不會上你的當!”

段霖把她的手從自己身上扒了下來,狠狠地扔了出去,“我騙你幹嘛,蕭家早就把那個孩子秘密接回蕭家了,現在,恐怕只有你還蒙在鼓裏呢。”

“不可能不可能的,那個孩子是怎麽活下來的,不可能的!”蕭湘還是不相信,她和她娘親費盡心思才使得蕭家絕後,怎麽可以失手!

“沒什麽不可能的,你那種馬一樣的父親什麽事做不出來。那個孩子,是他當年外出的時候強.了一個年輕村婦,沒想到就中標了,只不過他不知道而已,那孩子就遺落在外了,那時候你爹還沒有娶你娘呢。”

蕭湘捏緊了拳頭,又是強.奸……哈哈哈,看來和蕭家沾上關系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謝謝小可愛的地雷,其實不用破費砸地雷的,有人看我就很開心啦

☆、第二十一

蕭湘的父親名蕭統,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,不然憑蕭湘她娘再好的基因,也生不出蕭湘這樣如花似玉的臉來。

然而這蕭統就是個酒囊飯袋,精蟲上腦的淫賊,文不成武不就,仗著家裏的權勢處處為非作歹,□□擄掠,秋堇彥裝出來的紈絝樣還不及這位的十分之一。

然而蕭國相總共就生了一對兒女,他小的時候家鄉鬧饑荒,是跟著流民進京的,一起的兄弟姐妹也死得差不多了,所以蕭統是蕭家現存的唯一的男丁。

當時蕭國相還並未得到國相一職,做的是尚書中堂,正值事業上升期,也無暇顧及兒子的教育,他娘又是個早死的,蕭統也就越長越歪,後來甚至強擄了枝陽太守的女兒蘇婭。

枝陽離潁城並不遠,這蘇婭也算得上國色天香,貌美如花,在枝陽也是女神級別的人物,這蕭統到枝陽游玩,正巧看見了游湖的蘇婭,不由得起了色心,強行把蘇婭擄回了潁城,等枝陽太守追過來的時候,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。

蕭統前去提親的時候,把枝陽太守給氣了個半死,拿著掃把追了他半條街,後來蕭國相知道了這事,自然是要出面解決的,於是威壓一施,一個小小的太守能拿他怎麽辦?再者女兒丟了清白,嫁給蕭統是最好的選擇,太守只好忍痛同意了,條件是蘇婭過去必須做正妻。

蕭統還未娶妻,太守之女地位也不低,做個正妻也還過得去,蕭家自然就同意了。

這蘇婭其實說了一門親事,對方是一個富商,兩個人早就見過,兩情相悅,都快要下聘禮了,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,這蘇婭哪裏肯依。上吊,割腕,跳河全都用過了,最後被綁著塞上了花轎。

原本的親事肯定黃了,對方雖然有錢,也只是一介平民,跟蕭家完全不能比,他能怎麽辦,也只能啞巴吃黃連,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了。

蘇婭雖然是個大家閨秀,但是經此一個變故後性情大變,變得囂張跋扈,尖酸刻薄,活脫脫一個潑婦,蕭統很快就失了興趣,開始不斷地往後院裏帶人,終日沈浸在溫柔鄉裏,不過蘇婭的潑婦名頭也不是白叫的,把後院一群女子管得服服帖帖地,然而好幾年了,這一群人卻一無所出,其中當然是蘇婭的運作,她想讓蕭統斷子絕孫。

後來蕭怡(太後)進宮,不久就被封為皇後,蕭家地位一人之下,蕭統就更加變本加厲了,接連納了十六房小妾,繼續他的種馬生活。

後來陰差陽錯的,蘇婭居然懷孕了,這麽多年來後院蛋都不下一個終於有點動靜了,蕭家直接把她當易碎品給保護起來,一絲一毫閃失都不能有,她想除掉這個孩子都沒有機會,只能生了下來,幸虧是個女孩,蘇婭腦中出現了另一個報覆計劃。

蕭湘就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,不過她母親除了教會她仇恨之外,還教會了她偽裝,不然兩人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操縱後院這麽多年,後來蕭湘竟然直接給蕭統下了藥,讓他再也沒有生育能力,蕭家也算是徹底絕了後。

“你們男人……沒一個好東西!”蕭湘一把抓起了段霖帶進來的東西,啪得一聲往他扔去,把自己的滿腔怒意發洩在段霖的身上。

她恨,自己和母親都逃不脫同樣的命運,從小就在仇恨中長大,好不容易進了宮,還要活在仇恨之中,現在的自己,早就汙濁不堪了。

“真是個瘋子!”段霖側身躲開了扔過來的碗和盤子,大步上前扯著她按在床上,不讓她動彈。

“段霖,我詛咒你,詛咒你不得好死!”蕭湘掙紮不開,只好睜大了眼睛,扯著喉嚨喊叫著。

“娘娘?您在裏面嗎?”門外的綠柳聽見裏面的動靜,嚇得心驚膽戰,顫抖著聲音詢問了一下。

段霖停下了動作,蕭湘也停止了哭喊,他們又不是真正的瘋了,若是此時有人進來看到他們這個樣子,那就真的玩完了。

“你也不想把這件事抖落出去吧?”段霖按著蕭湘陰狠地問道。

蕭湘咬緊了嘴唇,權衡了利弊之後,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。

段霖忽然笑了,“還算是個識時務的,你若不想把這件事抖落出去,就按我說的做。”

“你想做什麽?”

“哼,我想做什麽還用不著告訴你,不過我可以保證的是,你對這件事是喜聞樂見的。”段霖松手放開了蕭湘,既然想要蕭湘合作,那麽他也要給出一些誠意,蕭湘也沒有再發難,她不是個沒腦子的,事已至此,再鬧下去對自己也很不利,還不如假意合作,等以後找到機會再來報仇。

兩人各懷鬼胎,門外又響起了綠柳的敲門聲,“娘娘?有人在嗎?沒人我就進來了哦?”

“你這個宮女還真煩人,你去把她打發了。”段霖煩躁地道了一句。

蕭湘扯起嘴角笑了笑,冷哼一聲,朝門外吼道:“你若是敢進來,我就扒了你的皮!”

“娘娘恕罪!”綠柳嚇得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,連忙在地上磕頭,仿佛蕭湘就站在她面前一樣。

“還不快滾開,沒有我的傳喚,誰都不準過來。”

“是是是!”綠柳連忙從地上爬起來,連滾帶爬地跑開了,在宮裏伺候這些娘娘真是太嚇人了。

“既然我們兩人要合作,你是不是要給我這個合作對象通個氣兒?不然鬼知道你要做什麽?”蕭湘果然很適合偽裝,盡管現在衣冠不整,剛剛也還哭過鬧過,但是現在一秒變臉,忽略她現在的形象,段霖還以為自己真的是在跟一個位高權重之人討價還價。

“我說了,我們的目標並無多大出入境”段霖淡淡地開口。

蕭湘扯了扯自己亂糟糟的頭發,毫不在意地道:“你知道我的目標?”

段霖楞了一下,“先前我以為我知道,現在看來是我想岔了,看來皇後娘娘的心很大呀,一個蕭家還不夠。”

“哼,蕭家,若不是我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哥哥,蕭家早晚都是我的。”蕭湘對段霖所說深信不疑,盡管並沒有見過那個所謂的哥哥。

“就算沒有你那個哥哥,蕭家也輪不上你。”

“怎麽說?”

“你可是忘了你還有個太後姑姑?”段霖提醒道,太後可是蕭國相唯一的女兒,女兒比孫女兒可是還隔了一代血緣。

“太後姑姑眼睛裏看見的一直都是陛下屁股底下的那個位置,蕭家她怕是看不上眼。”蕭湘對自家姑姑還是很了解的,別看她現在不爭不搶的,私下裏不知道已經積聚了多少人脈,像只餓狼一樣盯著慶帝,不然自己也不可能這麽快從冷宮裏出來,太後認為後宮越亂才更有機會出手。

段霖搖搖頭,“你說得是沒錯,太後確實看上的是皇位,甚至大皇子在蕭家的幫助下早就已經開始招兵買馬了,但是你現在,看上的不也是那個皇位嗎?”

“你?!你果然很聰明,連我看上了皇位之事都能猜出來。”蕭湘竟然不遮不掩,大方承認了。

看這天下之大,擁有最高權勢的就是帝王,若是她能掌控帝王,呼風喚雨又有何難,到那時,她若想擺脫蕭家,讓他們身敗名裂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了,另外還有段霖,她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仇視之人。

“可是你沒有子嗣,你拿什麽去和你大表哥爭這個皇位?”

蕭湘邪魅一笑,“所以,我們的子嗣計劃,就要提上日程了。”

“陛下,皇後娘娘有請。”

“她怎麽又來請了,今兒個是初一還是十五?”慶帝有些不耐煩,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見到皇後。

“回陛下,今兒個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,皇後娘娘只是說來請您去鳳棲宮一聚,對了,太後娘娘也請您今日過去聚聚,不過奴才以您與皇後娘娘有約搪塞了過去,您看這……”王無為跟在慶帝身邊二十多年,自是知道他最不喜的就是去太後的福寧宮,所以才敢明目張膽地拒絕。

“她們兩個,還合起夥來了!”慶帝扔下手中的書,拍了拍衣服,“準備一下去鳳棲宮,我倒要看看她玩些什麽把戲!”

“陛下駕到~”

“陛下萬歲萬萬歲。”一到鳳棲宮,就見皇後已經帶著一眾宮人在院子裏等著了。

“起來吧。”慶帝不情不願地問了句:“不知皇後叫朕過來有何要事?”

蕭湘今日還行了跪禮,把姿態放得極低,從地上起來後抖了抖裙子,又走近了些,溫言細語地道:“陛下說不愛喝湯,臣妾最近特意學做了一些菜,今兒個天色正好就隨手做了些,特意請陛下過來品嘗一番。”

走近了才發現,蕭湘今日是特意打扮過了,頭上梳了個出雲髻,戴上了鮮艷的簪花,彎彎細眉,眼含秋光,櫻桃小嘴點朱砂,穿著一件嫩綠低胸錦雲裙,露出胸前一道深深的溝,著實惹人遐思。

特意叫他過來就是為了請他吃飯?哼,是個人都不會信吧!

“陛下可是嫌棄臣妾的手藝?”蕭湘嬌嗔了一聲,激起了慶帝一身的雞皮疙瘩,她今天怎麽了,吃錯藥了?

“哪兒能呢…吃飯就吃飯吧。”慶帝嘴上這麽說著,心裏多了個心眼,莫不是這些飯菜裏有什麽不對?

下毒?諒她也不敢,她這光明正大地請他吃飯,若是下毒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。

蕭湘把慶帝引到了內室,桌上果然放著幾道菜,都是些普通菜品,想來確實是蕭湘親手做的。

“你們都下去吧,這裏有我伺候陛下就行了。”慶帝一入座,蕭湘就發話了。

“是。”鳳棲宮的宮女都下去了。

“王總管,您也下去吧?”

“這……”王總管看了眼慶帝。

蕭湘捂著嘴笑了,“王總管,我還能吃了陛下不成?”

慶帝給他使了個眼色,王總管才終於下去了。

室內只剩他們兩個人了,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啊。

“陛下,來嘗嘗臣妾的手藝。”蕭湘伸手拿過玉筷,夾了一筷子面前的菜,湊近了慶帝的嘴巴,她的袖子不知道何時從肩膀上滑了下去,露出了白嫩的肩膀,酥胸半漏,讓人想忽視都難“啊~陛下張嘴。”

慶帝才不管她,冷著一張臉看著她表演,她這次請他來的目的也太顯而易見了,穿成這樣子,生怕他不知道是專門為了勾引她的嗎?

這也是蕭湘的計謀,她對下藥一事確實心存顧慮,還不如□□來得直接,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點自信的,想來陛下也會猜出她的意圖,若是陛下不反對,那她就將計就計,若是陛下反對,段霖再出場也不遲。

蕭湘有點尷尬,縮回了手,“陛下可是怕臣妾在飯菜中下毒?”

慶帝給了她一個眼神:你知道就好。

“呵呵呵,”蕭湘嬌笑一聲,“陛下,臣妾怎麽可能下毒呢,不信我吃給你看。”說著就把手裏的菜送進了自己的嘴裏,吃完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,這一筷子菜吃得無比香艷。

慶帝畢竟也是個陽剛男兒,看著如此香艷的場景,說完全不動容是假的,可他在極力隱忍著,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堅持些什麽,按說蕭湘本就是自己的妃子,他想怎麽樣都行。

“陛下,臣妾再為你試一下其他的菜吧?”接著,蕭湘如法炮制地在每個盤裏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。

“陛下,您看吧,沒毒。”蕭湘攤了攤手,一臉委屈地道。

“皇後,你究竟想做什麽?直說好了,何必拐彎抹角?”慶帝凝視著她,這才發話了。

蕭湘一臉悲切,“陛下真的不知道臣妾想要什麽嗎?”她都快把意圖寫臉上了,她就不信慶帝看不出來,既然慶帝不阻止她,那她還是有些希望的。

慶帝:……

“臣妾別無所求,只希望陛下能夠看我一眼。我是您的皇後,你卻連我這鳳棲宮都不踏入半步,這裏和冷宮有何區別,若是實在不喜臣妾,當初為何要讓臣妾走出冷宮?”蕭湘淚眼婆娑,惹人憐愛,慶帝不由得想起了當初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小女孩,是不是真的是他太過苛責了,把蕭家的事遷怒他人,毀了一個少女的大好年華。

慶帝有了一些動搖,蕭湘見有機會,變本加厲地坐到了慶帝腿上,摟著慶帝的脖子,把自己的身體緊緊地貼在慶帝身上,一邊道:“陛下~湘兒一直都在等您~”

“我一直在等著你,你終於來了。”此時慶帝的腦海裏莫名出現了一個聲音,是個男聲,嚇了他一跳,但是卻成功地拉回了他的思緒。

他推開了蕭湘,道了一句:“皇後,請自重,你這樣子成何體統!”

蕭湘沒想到慶帝會把自己推開,一時間有些楞住了,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:“成何體統?陛下,床秭之間的情趣需要什麽體統!”

慶帝無法反駁,忽地站起身來,“既然皇後無事,那朕就先離開了。”

“陛下!”蕭湘見他離開,又把他叫住了“就算您不待見臣妾,也不要辜負臣妾的心意,這幾道菜都是臣妾親手用心做的,您真的一口都不吃,把臣妾的真心踩在腳下踐踏嗎!”

慶帝又停下了腳步,嘆了口氣:“下不為例。”說完又轉過身去,拿起桌上的筷子,就這麽站著隨便嘗了幾口“皇後這手藝,有待提高。”

蕭湘才不管慶帝說了什麽,低著頭隱晦地笑了,看見慶帝吃了菜,也不枉她剛才這麽賣力。

蕭湘是愛慶帝的,應該說曾經愛過。

小時候,人人都把皇宮當成豺狼虎豹,敬而遠之,她卻把皇宮當成救贖,她的救贖就是那個不茍言笑的六表哥。

太後跟她娘一樣,是個深閨怨婦,小時候她在宮中沒少接受太後的一些怨氣,只有看到慶帝的時候,她才覺得自己的世界有了陽光。

可是慶帝的眼中根本沒有她,甚至把她當成了對付蕭家的工具,在她被段霖強迫的時候,慶帝又在哪兒呢?在榮華宮守著一個三品宮妃,卻把她一個正宮皇後留在了虎狼口裏,一次又一次的忽視和厭倦,傷透了蕭湘的心,既然已經回不去了,那她就沒必要再為他考慮了。

這份情,是慶帝欠她的!

作者有話要說: 作者最近感冒了……下一章怕是要等感冒好了才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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